大山雀｜三访“国宝”银缕梅

在宁波，被列入国家一级保护野生植物名录的植物总共为4种，分别是：中华水韭、南方红豆杉、象鼻兰与银缕梅。不过，令人遗憾的是，虽然据历史记载，象鼻兰在宁波确有分布，但最近多年来却一直未见踪迹。因此，目前在宁波野外能见到的“国宝级”植物实际上只有3种，这里单和大家聊聊银缕梅的故事，因为这种珍稀植物的花期就是在3月。

下图，盛开的银缕梅。

银缕梅是一种金缕梅科的落叶乔木，属于古老的孑遗物种，在6500万年前的恐龙灭绝时代就已经存在，故也是活化石植物之一。银缕梅为我国特有植物，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（IUCN）认定为极度濒危物种。在宁波，这种珍稀植物非常罕见，只零星分布在少数高山区域。其中，在余姚市四明山镇的高山上，有两株树龄在200年以上的银缕梅古树，特别珍贵。见下图。

在宁波，银缕梅的花期通常在3月中下旬，但根据当年气候的不同，实际情形可能相差较大。为了拍到银缕梅的花，我曾3次特意去“拜访”余姚的那两株银缕梅古树。

第一次去，是在2020年早春。那年3月10日，我和妻子驱车开了很久的山路，慕名来到了那里。宽阔的溪流穿过村庄，溪边全是高大的古树，有金钱松、银杏、枫香、香樟等，古树下开满了刻叶紫堇的紫色小花。临水的地方，有两株高大的银缕梅，被当地政府作为古树名木保护。抬头一看，树上没有叶子，倒是有无数奇怪的紫红色的花——说奇怪，是因为这种古老的植物居然还没有演化出花瓣，而只有花蕊！透过600毫米的长焦镜头我才看清楚，肉眼所见的那一簇紫红色，乃是密集的雄蕊，更准确地说，红色部分乃是处在细长的花丝顶端的花药。可惜，当时，那两株银缕梅的花期已近到了尾声，除了少数最后绽放的花朵外，其余都已接近开败了。

图一，盛开的银缕梅；图二，花朵萎谢、绿叶初生的银缕梅。

我查了资料，得知野生的银缕梅开花分大小年，通常3年左右才会迎来一次盛花期。因此，在接下来的2021年与2022年我都没有专程去四明山镇看银缕梅。转眼到了今年，我想3年时间已到，应该去看看它们有没有开花。由于2020年3月10日去看的时候，它们的盛花期已经过了，因此今年我提早了3天，即3月7日就去了。从宁波市区到那里，车程2个小时，不可谓不远，谁知到了那里一看，却发现这次是来早了几天！今年又是这两株银缕梅的开花“大年”是没错，但那天看到，满树的花都处在含苞待放的状态（见下图），最多只有缕缕花丝从毛茸茸的褐色总苞片中探出头来。

宁波著名植物专家林海伦曾撰文说：“对银缕梅的花朵进行解剖后发现，它的花朵其实是个小型的头状花序（注：即多朵小花紧挨在一起开放，形如头状）。每个花序外围有3—4片革质的褐色总苞片，总苞片外有密集的绒毛，苞片和苞片上的绒毛是对内部花蕊组织起到很好的保暖作用。由于银缕梅多生长在高海拔的山区，花期又特别早，开花时环境条件非常寒冷，厚实的苞片起到至关重要的保护作用。”

下图，以稍远的距离看，银缕梅开花时的姿态还真有点像梅花。

为此，在3月16日，我第三次去四明山镇看银缕梅。万幸，这次总算在盛花期的末尾看到了花。银缕梅的花初开时，缕缕直立的花丝为浅绿色，花丝顶端为红色花药；而到了盛开时，花丝呈下垂状，且接近白色，故称为“银缕梅”倒也很形象。不过，银缕梅跟我们常说的梅花实际上没有啥关系——两者的花期倒是有点接近，都是在早春时节。

下图，初开的银缕梅。

这次去，听村里人说，去年和前年，这两株树都没有开花。看来，娇贵的银缕梅“三年始得一盛开”的说法并不为假。下次要再看到这两株银缕梅盛开，恐怕要到2026年了！

作者简介

张海华，网名“大山雀”，毕业于中山大学哲学系、复旦大学中文系，获哲学学士、文学硕士学位，现为媒体人、自然摄影师、博物作家。有18年野外摄影经验，业余主要致力于野生鸟类、两栖爬行动物、野花、昆虫等方面的拍摄及自然文学创作，著有《云中的风铃：宁波野鸟传奇》《夜遇记》《东钱湖自然笔记》《诗经飞鸟》《神奇鸟类在哪里》《神奇鸟类在身边》《龙观自然漫步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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